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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岁丹麦女医生参加北极救援数年 又到南极模拟火星任务
36岁的娜嘉·阿尔伯森博士是南极康科迪亚站的生物医学研究员。康科迪亚站是意大利和法国极地研究所在南极东部高原上建立的基地。自2005年以来,欧洲航天局(ESA)在康科迪亚站开展了一项研究计划,每年轮换医学专家,阿尔伯森是第15位担当此角色的研究员。 这里是地球上最孤独的地方之一,每年与世隔绝9个月,不见天日近4个月,与其最近的是俄罗斯运营的沃斯托克站,相距600公里远。 她曾在格陵兰岛干了3年 阿尔伯森于2011年毕业于丹麦医学院。她想成为一名肿瘤学家,后来在格陵兰岛成为一名全科医生。她的计划是在格陵兰岛待两个月,结果一干就是三年,她在偏远社区从事急救、救援、手术和精神病学方面的工作。 这是一份不同寻常的工作。有一次,在西海岸的帕米尤特,一只北极熊被射杀了。由于镇上没有兽医,阿尔伯森负责在这只熊被吃掉之前检查它的组织中是否含有寄生虫。当地人最后还是把肉煮了。 正是阿尔伯森在格陵兰的经历,使她得以拿到在2018年11月登上飞往康科迪亚站的飞机票。 在康科迪亚站,阿尔伯森负责为九个向ESA申请的欧洲科学项目收集数据。因为越冬小组人员少,很多实验持续了三年,因此样本量足够大。 她在南极已研究了一年 当阿尔伯森在夏日的阳光下踏上南极土地时,康科迪亚站的人口已经增加到大约80人。大部分科学家利用极昼进行研究,而越冬者则要进行轮换。 在康考迪亚站的大多数日子都是无事可做的,阿尔伯森也不会花时间在消极的事情上。她读书,去健身房。她坐在客厅里沉思,打牌,玩游戏。在温度陷入极寒之前,她会走到室外,看星星,看银河。 阿尔伯森这样定义她在康考迪亚的时光。“水晶般清澈的夜空,极端的环境,与冬季团队共享的环境使我们的生活更加美好,”她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来自各种不同国际组织的人可以一起工作,一起享受美好的经历,是非常积极的事情。” 阿尔伯森不确定自己的使命什么时候结束,可能在11月与下一位生物医学研究员交接,也可能要等到12月。当她走出康科迪亚站时,那种绝对的寂静将永远留在她的记忆中。 等到她离开时,她不会轻装上阵。伴随她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样本——尿液、粪便、血液和唾液。它们将和前几年的其他样本一起,被冷冻起来,装回欧洲,等待检查。人类火星之旅的一小部分在那些平凡的小管子里。 “当人类抵达火星时,我一定会感到非常自豪,”阿尔伯森说,“我知道这对于团队的其他成员来说也是一样的,他们为成为这些实验的一部分而感到自豪。” 南极环境适合模拟火星任务 康科迪亚站存在于一个人类不应该存在的地方。即使是细菌也很难在寒冷干燥的极地沙漠中生存;这里的氧气比海平面少三分之一,会损害大脑功能……由于种种原因,它被称为白色火星,这里的环境跟火星的环境很像。 出于同样的原因,康考迪亚站是研究极端隔绝和极端气候对人体和心灵影响的理想场所,这种研究将为未来制定载人火星任务提供参考。这就是阿尔伯森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人类的火星征途需要工程方案,也需要宇航员身心的支持。就像火箭、着陆器的力学必须被研究、修改、调整和测试一样,前往火星的人类也必须被研究、调整和测试。如果他们根本就不能完成任务,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时间和金钱把一个团队送到5472万公里之外呢? 珍妮弗·恩戈安是欧洲航天局人类和机器人探索局的负责人。她同时负责阿尔伯森的研究项目。她承认,在火星任务中,机组人员是最薄弱的一环。 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人类研究项目首席科学家詹妮弗·福格蒂说,目前载人火星任务最现实的成本效益时间是大约30个月,将分解为花6到9个月飞往火星,在火星表面停留一年,在6到9个月后返回地球。 为时两年半的漫长太空旅行可能出现各种问题,科学家必须提前预测并应对。NASA已经发现了数百个知识缺口,相关机构正在加大投资进行研究,以支持宇航员在未来的月球和火星任务中的表现。如今火星之旅的一个关键是长期隔绝对人的影响,这也是阿尔伯特等专家出现在康科迪亚站的原因。 南极洲的陆地面积约1420万平方公里,是太空研究的首选之地。每年5月起的近4个月里,康科迪亚站都处于永夜的状态下。那些在永夜呆在南极的人就是“越冬者”,也是有用的测试对象。 在极端环境下测试人体的应急反应 阿尔伯森刚到康考迪亚站时频繁做梦,但没有失眠问题,这得归功于她在北极多年的经历。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阿尔伯森抵达康科迪亚站后几天就开始了测试,测试了身体对当地气候和海拔的应急反应。包括阿尔伯森在内的几名研究人员出现了水肿,还有一人可能因为长时间的日照而失眠,状况严重到了他们考虑打道回府的程度。每个人的体重都轻了。 到2月12日,最后一批夏季人员离开了康科迪亚站,那些留下来的人适应了,放松了,体重又增加了。 在康考迪亚站,睡眠问题长期存在。研究发现,南极洲的睡眠阶段(浅睡眠、稍深睡眠、深睡眠和快速眼动睡眠)完全乱了。研究人员可能一睡睡很久时间,会经常感到昏昏欲睡,或者完全失眠。 在隔绝环境下研究人的生理问题 历史上,南极出现了各种心理现象。1900年,美国探险医生弗雷德里克·库克描述了1898年南极冬季人员的抑郁、易怒、头痛和失眠。这些症状后来被统称为“冬季综合症”。“极区T3综合征”的概念出现得晚一些,它将抑郁症状、认知障碍(包括健忘和难以集中注意力)与南极受试者甲状腺激素T3下降联系起来。“南极凝视”则被描述为一种温和的神游状态,是一种精神上的漫游与物理环境的分离,经常与冬季综合症和极地T3综合症联系在一起。 2018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使用了康考迪亚站的数据,分析了为期一年的南极任务在第三季度时的心理冬眠状态——一些受试者在越冬时偏向无波无澜。该研究提示,心理冬眠状态是有益的,可视为一种应对持续黑暗、隔离等慢性压力的适应机制。 当情绪低落时,第三季度现象并不只发生在康考迪亚站或南极洲。 NASA认为,太空中情绪障碍的症状可能比相关报告里的数字来得更为普遍。该机构在2016年的一份报告中称,为了避免医生检查,宇航员可能不愿报告症状;因为担心危及未来的航行状态,宇航员也不愿意报告抑郁症状。 恩戈安分析,并非所有深空任务的潜在危险都来自于宇宙,有些危险也是由人类造成的。当一群人长期被限制在一个狭小空间时,极可能出现行为失控。 到目前为止,美国航天史上还没有发生过行为紧急事件,也没有出现过行为或精神状况影响任务的严重问题。但正如NASA在2016年的一份报告指出的,随着太空任务长度和强度的增加,这种可能性也会增加。 南极洲则被曝出过发生企图谋杀案件。2018年10月,一名研究人员被控在俄罗斯乔治王岛前哨站别林斯豪森站刺杀另一名研究人员,行凶原因是后者向前者剧透书的结局。俄罗斯媒体报道称,行凶者自首后被送回俄罗斯,被指控在情绪激动时企图谋杀。值得注意的是,今年2月,在被刺男子的要求下,两人和解,该案被撤销。 阿尔伯森提到,去年夏天过得很艰难,当时大约有10名女性和多达80名男性共享基地。今年7月时,阿尔伯森透露,这里曾发生过冲突。 南极也存在性别歧视、欺凌和性骚扰问题。摩根·西格是斯科特极地研究所的博士研究生,研究南极性别平等。她说怀疑许多南极考察站都存在“在极地发生的事,留在极地”的文化。西格提到了一项2019年实地调查在南极洲的澳大利亚女性的研究,近三分之二的受访者报告了性骚扰事件。另据2014年美国一项有影响力的研究发现,70%的女性在科学考察中遭遇过性骚扰。 欧洲航天局2019年的研究项目 骨健康 评估长时间低日照和减少体力活动时身体的变化。 睡眠功能 测量睡眠如何影响技能、认知和运动功能,从而了解保持技能的要求,并为进行长时间太空飞行的宇航员设计相应方法。 隔离 研究隔离和低压缺氧对血脑屏障、心肺系统和体液分布的影响,从而借此评估长时间太空飞行需要多少氧气。 多样性 在一个不接触新的细菌或病毒的环境,研究免疫系统的变化。同时,关注肠道细菌的变化与隔离、肠道微生物和情绪之间的联系。